韩寒曾经在零下一度里说过:“我无书不看,只是有一个怪癖,唯中外名著不读。”这句话在《三重门》面前,就仿佛枋叔子先生所说的没有民族人文精神国家,可以不攻自破,因为很明显的,三重门受围城的影响非常之深,围城之于三重门,就犹如苏联之于建国初期的中国,如果不曾看过围城写出来的书却还与围城有着如此惊人的相似度,那就真是曹操的莫非古人与我暗合否了。
三重门与围城的最大的相似之处就在于幽默和比喻,这两本书我几乎是同时看的,看后被吓得一年不敢用比喻句,反观自己以前的比喻,什么“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什么“速度快的像一只离弦的箭”其可笑程度高于世间的任何笑话,而我的同学们至今依然在用着“友情就像一桶陈年老酒愈久弥香”、“网络就像一把双刃剑有利有弊”之类有趣的比喻,幼稚得令人失笑,然而神奇的是,偏偏这样的文章就可以得到高分,并且赚得文章有文采之类的评语。
让我们回到比喻句的主题上来,围城的比喻自不必说,成千上万句妙喻,每句足以都让人喷饭满案拍案叫绝,三重门的比喻也不差,比如宋世平在暑期长跑训练时,“面对雨翔时一副悠闲如云中漫步的神态,一旦背对,压抑的表情全部释放出来,嘴巴张得像恐吓猎物的蛇,眼睛闭起来不忍心看见自己的痛苦。”最初看到这句话时,我把视线从书上移开想象蛇恐吓猎物时张开嘴的样子,并张大了嘴巴模仿,模仿之后顿觉可笑,不禁笑出声来。当时我正在学校,同桌见我时而张大嘴巴时而捧腹大笑,不禁惊诧地看着我,疑心我是疯了。
第二个相似之处是两本书的主人公都是平凡平常平庸之人,是两位作者戏谑讽刺的对象,方鸿渐不学无术、性格懦弱,林雨翔也胆小懦弱、气量狭小,然而他们的这些缺点非但没有让人感到厌恶反而“对他由了解而同情,由同情而关切,甚至把自己和他合而为一。”就我个人来说,在我所知道的所有主角里,方鸿渐是我最喜欢的主角,林雨翔则居第二位,我喜欢的就是他们的平凡与真实,不像某些名著,把主角塑造得一本正经道貌岸然,仿佛主流媒体上共产党人的形象。
三重门与围城的相似还表现在其他的一些细节上,比如鸿渐和雨翔都有一个有些文化的父亲,又比如两人都有克莱登大学博士的学位或出版过的作文来维护自己的虚伪的自尊,再比如三重门最后雨翔跟susan打电话的情节,几乎就是围城里鸿渐和唐小姐打电话的翻版,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三重门里的结尾处说:“走还是不走呢?也许放开这纷纷扰扰自在一些,但不能放开——比如手攀住一块凸石,脚下是深渊,明知爬不上去,手又痛得流血,不知道该放不该放,一张落寞的脸消融在夕阳里。”这是很漂亮的一段话,而且也使像我这样的高中生想到了自己学习——即使再努力也绝考不上二本,想要放弃却没有贼胆。这段话我反复看了几遍,越看越为之拍案叫绝,赞叹韩寒果然是“用全中国所有teenger里最精彩的文笔来描写这些人怎么活着。”
林雨翔的最终是否出走了,很多人都想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韩雨翔”最后确实是离开了学校,而且还被七门功课的红灯照亮了前程,成了最著名的80后作家。(1)
韩寒是我比较佩服的现代作家,我很羡慕他强烈的自信和敢想敢说敢做的作风,我想也许我正像司马迁一样,对自己所没有的充满向往,因为在现在,在还剩一百四十六天就要高考的时候,我依然在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
自从高二文理分科后我们老师就常说,对文科的学生来而言,最关键的一科就是数学,因为所有人在政治历史地理外语语文的差距都不大,最多也只能差个十分二十分左右,而差距最大、最重要、最能拉分的一科就是数学。不幸的是我的数学基础奇差无比,而我们学校出的题虽然不像市南三中出的题目那样深得让人掉下去就爬不上来,但无奈自己身高太低,在题目里挣扎一番后便不得不放弃希望,这样一来我的数学成绩就更像闪击战中的波兰军队般顷刻溃不成军,以至于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单调递增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我的生活非常单调,我对生活的绝望正在递增。
我一直想不懂,为什么能够决定一个学生命运的,居然仅仅是一次考试,我一直想不懂,为什么对文科学生命运起决定性作用的,居然是一个与“文”根本就挂不上边的学科。
写到这里,我觉得这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东西像围城三重门以及他们的主角一样,让人觉得无比的滑稽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