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昏下的胶州湾西海岸,海平面被即将垂下的太阳映照得水天一色,别有一番祥和美丽的景色。
吴笙懒洋洋地躺在他的那艘破旧的小木船旁,一边是他那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的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屋;一边是一团像乱舞的疯婆子的头发的渔网。事实上,他很早很早就开始敷衍地打渔,钓几条鱼上来无非就是能让自己挨不着饿。
吴笙今年也有三十岁左右的年龄了。对于下海打渔的人来说,这也算是个黄金时间——既有年轻时的一股子横劲,又有着阅历丰富的捕鱼技巧。可是,吴笙不这么认为。他在很小的时候就随父亲打渔,说是长得貌美如花的妈妈在他还不谙世事的时候就跟着别的有钱的男人跑了。而父亲呢,在他十四的那年出海,不小心被一个浪头卷进了海里,小木船找回来了,遗骨没回来。而父亲则留给了他一个遗产——那个不知有几十年高龄的小瓦屋。
吴笙就是在这样一个孤独的青春中长大的。
而吴笙,既然家里唯一的依靠——父亲都没了,自己儿时的很渺小的一丁点抱负也都灰飞烟灭了——他的抱负就是,和父亲一起打渔的时候多打几条大鱼。
吴笙就这样靠钓鱼混到了现在。而他却每天都在做着发财的美梦。也混不着个媳妇。
太阳快落下去了。胡子拉碴的吴笙伸了个懒腰——他准备回到小屋去,不然被海风吹感冒了还要拿药费。
就在他要爬起的一刻,一个身着黑衣的胖男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见他的黑斗篷襟飘带舞,大大的好像雨衣的连衣帽子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他的半个鼻子和厚嘴唇。
黑衣男子缓缓地说道——也不算是说,看他那嘴唇,好像根本没动,而颤抖的声音却不断地倾斜出来,仿佛他的鼻子会说话似的。
他告诉吴笙,他可以给他一个心想事成的铁盒。这个铁盒可以实现他所有的愿望。不过,日后他将付出的代价会将吴笙拉入痛苦的深渊。更重要的是,如果铁盒丢了,他的灵魂便会永世不得安宁。
吴笙被这“迟来的幸福”吓了一跳。虽然那黑衣人的话末尾有点骇人,不过吴笙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信呢。可他看看那个铁盒,怎么弄也打不开——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
黑衣男子笑了笑,只是告诉他,他变的东西,是没有办法再变没的。
他转过头,走掉了——走得好快,没几秒仿佛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莫名其妙,胖彪子给吹潮了吧。”吴笙本来就觉得有种被戏弄的感觉,这一愣,便骂了起来,还朝旁边一只爬过的螃蟹啐了一口。螃蟹吓得盯着那口脏兮兮的浓痰赶快藏倒了沙滩里的小洞里去。
吴笙看着这螃蟹的滑稽样,顿时开心了不少。他随手将那个铁盒扔了出去,拿起那张脏网,就动身回家了。忽然,他觉得好不舒服——阿嚏!吴笙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两条长鼻涕像荡秋千一样摇来曳去。
“奶奶的,都是跟刚才那个黑王八拉呱拉的。”吴笙气的又骂了一句。“要是能不着凉就好了,也用不着去抓药。”
忽然,一边的铁盒自己开启了,飘出五彩光芒。顿时,他觉得鼻子里好多了,好像有东西在蠕动——他的鼻涕正一点一点往回收呢。倏!鼻涕直接回去了,他也没了感冒时特有的那种虚弱感觉。
“嘿,有意思……”吴笙看着鼻涕回去,若有所悟——那个“黑王八”没忽悠他。虽然他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不过这点基本的逻辑,他身为一个人还是可以搞懂的。
晚上,月光下,海涛声中,吴笙正在那个小瓦屋里,抱着铁盒许着愿——俄的婶子啊,给我个被吧。
倏!地面上多出了一个厚厚的鸭绒被。
“光有被,没床也不行啊……”倏!被子旁又多了一张实木的三人床。
“唉,这么好的床,这么好的被子,没有个屋也不行嘿……”
第二天,在人们的惊愕声中,那里多了一栋豪华的海滩别墅。海滩别墅旁,一些国际知名的汽车品牌呈一字型排开——吴笙为了了解更多的好车,还专门买了好多的汽车书籍。
而吴笙,穿着高档皮衣,正趴在桌子上吸溜地吃着一大盆红烧牛肉面——要知道,吴笙平时吃顿方便面才称得上是一回正常事。
张家大嫂李家大婶什么的,都在那里指手画脚,说什么是不是偷的,立刻有人反驳,你家男人一晚上搬回个别墅来;说是偷攒着钱,然后再一次性花出去,还是那样——吴笙就算打一辈子的鱼也攒不起任何一辆车的一个车轱辘钱。
说着聊着,人们站累了,也便都散去了。而吴笙的野心却从没有累。
几年后,世界市场上都出现了一家飞速发展的巨头企业——吴笙集团。
他还花重金迎娶了一位举世闻名的电影明星,并生下了好多虎头虎脑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孩子还只有四岁就可以流利的说出六个国家的语言——恐怕这些秘密,只有吴笙知道。
吴笙在心里一直感激着那个“黑圣人”
同时,他又经常地换地方,一定要隐秘——为了铁盒不被偷走。
几十年后,吴笙发现自己逐渐变得风蚀残年——他又舍不得自己的家业。
他怀着百感交集的心情郑重地找出了藏在连环保险柜中的铁盒,许下了一个愿望——长生。
一切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吴笙也是这样觉得。
可是,四年后,他的妻子去世了,他却一天比一天年轻,最后定格在了三十五岁——一个男人几乎是最有魅力的黄金时段。
光阴荏苒,他的孩子都逐渐死去,孙子也都四五十岁了,看上去,谁长谁幼,都看不出来了。
他吴笙,也被媒体发现,医学界生物界等各种界都经常邀请他讲他的青春常驻的秘诀;网络娱乐则都对他啧啧称奇,有时一天都甚至有十三家媒体电视台要邀请他去接受采访。
吴笙第一次感觉到活着的痛苦。
他开始寻死。
可是,他已经许下了长生的愿望,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了。
第一次,他准备上吊,可是他的别墅太高大,也没有房梁;好不容易支起个合理的场所,结果吊了整整三天都安然无恙,反而疲倦地睡着了。
上吊计划是不行了。
随后,他又尝试投海。他整整在海中漂流了三个月,可就是无法沉底,鲨鱼也对他没有丝毫兴趣。他直接从山东的青岛飘到了钓鱼岛。上岸时,他一丝不挂,人们拽着他,而他却发疯般的要回到海里去。结果,他非但没有死,反而成为了媒体的聚焦点。
他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疯了——可是,他曾许过愿,不生病,要长寿——他算是走投无路了。
吴笙心想,只有找到那个“黑得不能再黑的黑王八”了。
于是,吴笙他隐姓埋名,又花重金整容,结果手术失败,他的脸也毁掉了。但他顾不上这些,他卖掉一切家业,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发疯般的奔跑—他已经到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境界了。
他,实在没有办法了。晚上,海浪声声。他将铁盒抛入了大海。顿时,他觉得肉体在倾斜,他缓缓的飘了起来。他觉得无法呼吸,想挣扎,想呼救,这一生的一切都仿佛像电影一样重现。他开始向上飞去,轻飘飘的,朦胧地看到了很多东西,慈祥的父母?会飞的鲸鱼?黄昏的海滩?黑色的乌龟?永远忍受煎熬的灵魂……他感到身体一会冰凉,一会灼热,他开始后悔,后悔……
他永不停止地向上飘去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在黄昏下的夏威夷海岸,海平面被即将垂下的太阳映照得水天一色,别有一番祥和美丽的景色。
一个流浪汉孤独的走在海边。忽然,他看到了一个被海草缠绕的大球。他走了过去,索性一丝丝地解开水草——这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他好奇的捡起了它。一旁,走过来了一个笑着的黑衣男子……
山东省青岛市开发区富春江路小学六年级:苑鹏宇
花儿舞,花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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