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常说,跳舞的人气质会非常好,所以在我五岁时就将我送进了舞蹈班,我第一次进去时,惊艳于她们美丽的服装,我唯唯诺诺的躲在妈妈身后,这时舞蹈房响起了那首悠长的《贝加尔湖畔》,与那些哥哥姐姐的一姿一态融为一体,原来音乐是这样诠释的。
那时的我完全被迷住,舞蹈老师很温柔,我最喜欢看她跳舞。我爱跳舞时的那种心飞了出去,与世界相拥的感觉,它是那样宽广,无拘无束,令我着迷。我执着且热烈的爱着舞蹈,老师常常说我有天赋又努力,将来一定是个好的舞蹈家。其实对我来说那不是刻苦而是享受,而那个天赋应该是来源于我喜欢吧。
时光在一段段音乐中流逝,练了七年舞蹈的我,成功的修炼出了妈妈期盼的气质,老师期盼的技艺。于是我以此击退千军,作为一个区域代表参加决赛。老师日夜相陪看我苦练,可是我却越来越力不从心,跳个十来分钟就气喘吁吁。在比赛前最后一次练习中,我终于一个支持不住,昏在了练习室。醒来后比赛已经结束,仅次于我的选手替补上场,赢得冠军,满屏的喝彩与鲜花,而我被告知有突发性的心脏病,走路都要小心翼翼,舞蹈不再属于我了,生命的意义只剩下父母的希望,仅是活着而已。
一年一年的,我逐渐适应了没有舞蹈的生活,高中时有了稳定的人际关系,几乎不会再发病。我平静的走路,说话,睡觉,听音乐。人生中所有的波澜起伏都与我无关,我就像是一条与世界平行的线,不会与世界产生任何交集。直到那一天,我走在天桥上,遇见了她当时,她在天桥上挂出了“行李被偷,求大神帮忙,给钱买回家的车票”的告示。可是路人匆匆,没有人为此驻足。我看着她那一双灵动的眼睛,忽然心里一颤,那双眼睛里的灵气,多像已经死去的自己。于是我走过去,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给她,她一愣,随即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杨雨琪。”我平静的回答。可她打量了我几眼,脸色一变,将手中的钱一把塞回我手里,转身就跑。我没有办法去追她,只能依旧平静的将钱重新放回钱包。
就在事情过去两周之后,我又一次见到了她,不过这次,她是以转学生的身份来到我所在的班级,我吃惊的看着她,她略显急促的躲避我的目光后,开始自我介绍,原来她叫知了啊。转眼间到了大课间,我一个人坐在教室,习惯性的数自己的心跳。
其实我知道,那些所谓的朋友,不过是在老师的授意下,装装样子,她们都是把我当成异类的,害怕我发病。不过算了,反正爸妈看着放心就行了。
课间操结束了,同学都在陆续回来,而知了是在一群同学的簇拥下进来的,她长得漂亮,而且还行幽默,一进班就迅速和同学打成一片,人缘很好呢!放学时,老师要给她重新排座位,她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一下蹦哒到我旁边的座位上。我转头看向她说:“好巧啊!你好。”她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儿,说:“不巧,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什么?”对于我的疑问,她神秘一笑,拉着我,走到操场,两手板正我的身子,让我和她对视。她说:“什么是你的灵魂?为什么它不见了?”我的心顿时漏了一拍,“你知道吗?当初的我对于舞蹈有惊人的天赋,我从小练到大,对于这份挚爱,我从不认为会有人能超越我。”我极力稳住自己,问她:“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她又是报以微笑。“为什么?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超越了我的人。在赛场上第一次遇见你时,你眼中透露出的灵气,和目中无人的专注,让我平生第一次有了畏惧感。输给你,我一点遗憾都没有。而且你成了我更加努力的理由。”知了深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是你走了,还侮辱性的把参赛资格留给我。”我终于听懂了,于是一把推开她,颤抖着说“你想干嘛?我不可能跳舞了...不可能了。”可她却显得比我更激动,死死拉住我的手,说:“这就是放弃的理由吗?赶走自己灵魂的理由?你对的起你自己吗?”那一瞬,仿佛有一种熟悉的,强大的力量回到我的心里,很重很重,压的我想哭。身子也控制不住的,向下倒去。
我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墙,雪白的被子和窗帘,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说:“我的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只有单调的白色,它应该是各式各样,丰富多彩的。”我转身看着爸爸妈妈,她们的嘴唇在动,我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于是我看向知了,说:“我做了个梦,我的灵魂回来了,他告诉我,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
知了说,她在今夜是舞蹈——贝加尔湖畔的领舞,她要把领舞的身份作为赔偿送给我,妈妈问我:要吗?我当然要了,那是我最喜欢的舞,也可能会是我最后的一支舞。我最多活不过二十岁,平静的死在平静中的不是我,我是舞者,死在音乐的节奏里才是我的宿命,至少灵魂会长留。来吧!这世界,我们来一次最后的相拥。
2019年工会工作总结(经委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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