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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学儿童故事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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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挺了挺身子,和其他穿着外衣的兄弟姐们一起迎着阳光展开了笑脸。下面小编给大家介绍关于易懂儿童故事精选,方便大家学习

易懂儿童故事精选1

从前,有一座美丽的大森林,森林里住着许多小动物,它们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有一天,森林里来了几个伐木工人,他们拿着斧头和锯子,把一棵棵树给砍倒了。几天下来,裸露的土地不断扩大,森林里的树木不断减少。大象看了之后非常生气,他和几个好朋友决定把这些伐木工人抓起来,送到动物法庭上。第二天,大象他们就把伐木工人给抓了起来,送到了动物法庭上。许多旁观者都纷纷议论起来,猴法官说:“安静,安静,大象你们把这些人抓来是怎么回事?”大象说:“这些人乱砍树木,破坏我们的家园。”大象的好朋友小猴说:“对呀,他们把树给砍光了,我们就不能在树上荡秋千了。”小鸟也说:”猴法官,要是没有树木,我们就不能筑巢了。”长颈鹿说:“要是没有树木,我们就吃不到树叶了,我们会饿死的。”听到这里,猴法官对伐木工人说:“你们乱砍树木是不对的,没有了树木,我们动物就无法生存,同样也会给你们人类带来灾难的。”听了这些话,伐木工人觉得很惭愧,知道自己错了,他们保证以后不再乱砍树木破坏森林了,还在森林入口立了一块告示牌,上面写着:“保护森林,人人有责。”

从此以后,人们不再破坏森林,动物和人类和平相处,大家都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易懂儿童故事精选2

乐毅出兵半年,接连攻下齐国七十多座城池。最后只剩了莒城(今山东莒县,莒音jǔ)和即墨(今山东平度县东南)两个地方。莒城的齐国大夫立齐王儿子为新王,就是齐襄王。乐毅派兵进攻即墨,即墨的守城大夫出去抵抗,在战斗中受伤死了。

即墨城里没有守将,差点儿乱了起来。这时候,即墨城里有一个齐王远房亲戚,叫做田单,是带过兵的。大家就公推他做将军,带领大家守城。

田单跟兵士们同甘共苦,还把本族人和自己的家属都编在队伍里,抵抗燕兵。即墨人都很钦佩他,守城的士气旺盛起来了。

乐毅把莒城和即墨围困了三年,没有攻下来。燕国有人妒忌乐毅,在燕昭王面前说:乐毅能在半年之内打下七十多座城,为什么费了三年还攻不下这两座城呢?并不是他没有这个能耐,而是想收服齐国人的心,等齐国人归顺了他,他自己当齐王。

燕昭王非常信任乐毅。他说:“乐毅的功劳大得没法说,就是他真的做了齐王,也是完全应该的。你们怎么能说他的坏话!”

燕昭王还真的打发使者到临淄去见乐毅,封乐毅为齐王。

乐毅十分感激燕昭王,但宁死也不肯接受封王的命令。

这样一来,乐毅的威信反而更高了。

又过了两年,燕昭王死了。太子即位,就是燕惠王。田单一听到这个消息,认为是个好机会,暗中派人到燕国去散布流言,说乐毅本来早就当上齐王了。为了讨先王(指燕昭王)的好,才没接受称号。如今新王即位,乐毅就要留在齐国做王了。要是燕国另派一个大将来,一定能攻下莒城和即墨。

燕惠王本来跟乐毅有疙瘩,听了这个谣言,就决定派大将骑劫到齐国去代替乐毅。乐毅本来是赵国人,就回到赵国去了。

骑劫当了大将,接管了乐毅的军队。燕军的将士都不服气,可大伙儿敢怒而不敢言。

骑劫下令围攻即墨,围了好几层。可是城里的田单,早已把决战的步骤准备好了。

隔了不多天,燕国兵将听到附近老百姓在谈论。有的说:“以前乐将军太好了,抓了俘虏还好好对待,城里人当然用不到怕。要是燕国人把俘虏的鼻子都削去,齐国人还敢打仗吗?”

有的说:“我的祖宗的坟都在城外,要是燕国军队真的创起坟来,可怎么办呢?”

这些议论传到骑劫耳朵里。骑劫就真的把齐国俘虏的鼻子都削去,又叫兵士把齐国城外的坟都刨了。

即墨城里的人听说燕国的军队这样虐待俘虏,全都气愤极了。他们还在城头上瞧见燕国的兵士刨他们的祖坟,恨得咬牙切齿,纷纷向田单请求,要跟燕国人拼个死活。

田单还打发几个人装作即墨的富翁,偷偷地给骑劫送去金银财宝,说:“城里的粮食已经完了,不出几天就要投降。贵国大军进城的时候,请将军保全我们的家小。”

骑劫高兴地接受了财物,满口答应。

这样一来,燕军净等着即墨人投降,认为用不到再打仗了。

田单挑选了一千多头牛,把它们打扮起来。牛身上披着一块被子,上面画着大红大绿、希奇古怪的花样。牛角上捆着两把尖刀,尾巴上系着一捆浸透了油的苇束。

一天午夜,田单下令凿开十几处城墙,把牛队赶到城外,在牛尾巴上点上了火。牛尾巴一烧着,一千多头牛被烧得牛性子发作起来,朝着燕军兵营方向猛冲过去。齐军的五千名“敢死队”拿着大刀长矛,紧跟着牛队,冲杀上去。

城里,无数的老百姓都一起来到城头,拿着铜壶、铜盆,狠命地敲打起来。

一时间,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夹杂着鼓声、铜器声,惊醒了燕国人的睡梦。大伙儿睡眼蒙胧,只见火光炫耀,成百上千脑袋上长着刀的怪兽,已经冲过来了。许多士兵吓得腿都软了,哪儿还想抵抗呢?

别说那一千多头牛角上捆的刀扎死了多少人,那五千名敢死队砍死了多少人,就是燕国军队自己乱窜狂奔,被踩死的也不计其数。

燕将骑劫坐着战车,想杀出一条活路,哪儿冲得出去,结果被齐兵围住,丢了性命。

齐军乘胜反攻。整个齐国都轰动起来了,那些被燕国占领地方的将士百姓,都纷纷起兵,杀了燕国的守将,迎接田单。田单的军队打到哪儿,哪儿的百姓群起响应。不到几个月工夫就收复了被燕国和秦、赵、韩、魏四国占领的七十多座城。

田军把齐襄王从莒城迎回临淄,齐国才从几乎亡国的境地中恢复过来。

易懂儿童故事精选3

太阳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不透一丝风儿,就连路边的花草都垂下了头。

“哇,好热,好难受啊!”桃子阿奇扭动着身子挣脱着身上的衣服。这时一阵风儿吹来,哗啦一下就把阿奇身上的衣服给吹掉了。“哇,好舒服啊!”阿奇感觉好凉爽啊!那纸衣服包在身上真的是太难受了,哪有这样光溜溜地舒服呢?

阿奇看了看身边的美美及其他兄弟姐们就喊:“喂,你们穿着严严实实的衣服不难受吗?你看我都已经脱掉了,你们看我多舒服!”在风儿的吹动下他尽力地晃动着身子,展现着自己本来的美。

“妈妈说过穿着衣服虽然难受,但可以防虫、防农药的毒害啊!”美美看了一眼阿奇说道。

“哼,我才不怕呢?你看,这哪儿有什么虫子?真是胆小鬼。”阿奇扭动着身子说道。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了,阿奇还是好好的,他得意地对美美说:“你瞧,我不穿衣服不是好好的吗?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包裹得像什么样,那多难受啊!还不如快点就像我这样不穿衣服凉快点吧!我们的生命就这么长,干嘛能享乐的时候不享乐呢?”

美美听得心里也开始痒痒的了,不过她转头一想要是真的把外衣脱了,哪天虫子来咬我、农药来污染我怎么办呢?哎,还是算了吧,坚持一下就行了。

“哎呀,疼死我了!”这时只听到阿奇在叫嚷着,美美隐约看到一条虫子正撕咬着阿奇。

“阿奇,坚持一下,叫农民伯伯给你洒农药治疗吧!”美美喊。

“不要,不要,那会更难受的。”阿奇说道,“美美,你们是对的,不能像我这样贪图一时的快乐。”没过几天阿奇就嫣巴巴地掉落了。

看着阿奇的离去,美美心里一阵阵后怕。想起妈妈曾经说过的“贪图享乐将会一事无成,只有经历长久的忍耐才能成为一枚甜美的果子。”她挺了挺身子,和其他穿着外衣的兄弟姐们一起迎着阳光展开了笑脸。

易懂儿童故事精选4

古时候,有一个国王,他统治着一个很大的国家。他个人也有不少田地,每年都给他带来巨大的收入。在他的雇农中间,有一只骄傲而勤劳的公鸡,他日日夜夜地在国王的田地里耕种。他犁地、播种、收割和打麦子。

有一年,庄稼获得了空前未有的大丰收。国王来到田里,看见茁壮的麦子整整齐齐地排列成行。

公鸡面带笑容地走到国王跟前说:“陛下,请您把我的一份麦子分给我,作为我艰苦劳动的报酬吧。”

国王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说:“你可以把能够塞进耳朵里的麦子统统拿走,我看这就是你应当得到的报酬。”

公鸡把麦子塞进耳朵里,工夫不大,场地上连一颗麦子都没有了。国王眼看着一堆堆的麦子在他眼前消失了,心里很不高兴。现在轮到国王拿他的那一份了。

“不过陛下,您不是说过能够塞进我耳朵的麦子全都归我吗?您没有忘记吧?”公鸡说,“所以这些麦子全都是我的了。”

国王哑口无言。

“陛下,非常感谢您,”公鸡说,“现在我要到一个遥远的国家去向国王的女儿求婚了。”

公鸡开始了他的长途旅行。没有多久,他听见狐狸招呼他的声音,便停下了脚步。

“你到哪儿去?”狐狸问道。

“我要到一个遥远的国家去向国王的女儿求婚。”公鸡回答。

“请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路很远,一路上又很辛苦,你会经常吃不上饭喝不上水的。”

但狐狸仍然坚持要和他一起去。他们走了几个钟点之后,狐狸觉得非常累了,他说他再也走不动了。公鸡请狐狸坐在他的耳朵里,狐狸照办了。他们俩--公鸡和狐狸--继续朝前赶路。过不多久,公鸡遇到了一只狼,狼说:“你到哪儿去?”

“我到一个遥远的国家去向国王的女儿求婚。”

“请让我和你一块儿去吧。”

“路很远,一路上又很辛苦,你经常都会缺吃少喝的。”

但狼还 是坚持跟他一起去。他们走了几个钟点之后,狼觉得累极了,说他再也走不动了。公鸡请狼坐在他耳朵里。狼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就钻进公鸡的耳朵里去了。他们三个--公鸡、狐狸和狼--继续朝前赶路。

过不多久,公鸡遇到一只鬣狗,鬣狗说:“你到哪儿去?”

“我到遥远的国家去向国王的女儿求婚。”

“请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路很远,又很辛苦,你会经常缺吃少喝的。”

但鬣狗还 是坚持要一起去,他们走了几个钟点之后,鬣狗觉得非常累了,说他再也走不动了。公鸡请鬣狗坐在他的耳朵里。鬣狗照办了,他们四个--公鸡、狐狸、狼和鬣狗--继续朝前赶他们的路。

过不多久,公鸡遇到一只狮子,他也要求一起去。后来,就连那么强壮的狮子也走不动了,只好坐在公鸡的耳朵里。他们五个--公鸡、狐狸、狼、鬣狗和狮子--继续朝前赶路。

最后,公鸡终于来到了那个遥远的地方。公鸡要求朝觐国王。他们把他带进大厅,国王问他:“你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我是来向您的女儿求婚的。”公鸡回答。

国王觉得这是对他莫大的侮辱,就把卫队叫来:“把这只放肆的公鸡关进鸡栏!”公鸡立刻被关进鸡栏,和许多鸡关在一起。公鸡把狐狸叫出来。饥饿的狐狸从鸡耳朵里跳出来大餐一顿,把那一群鸡都吃了。

这个不幸的消息使国王大为生气。他向卫队发布了新命令:“把这只放肆的公鸡关进羊栏!”

公鸡一来到羊栏,就把狼叫出来,饥饿的狼很快就把羊吃光了。这个新的灾难使国王气坏了。他大声向卫队喝道:“把这只放肆的公鸡关进驴棚,让驴子踩死他!”

但这一次公鸡把饥饿的鬣狗叫出来,他很快就把所有的驴子咬死了。国王气疯了。“把这只放肆的公鸡带到我面前,让我自己来处罚他!”

公鸡被带到国王跟前。他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然后把饥饿的狮子叫出来。

狮子从鸡耳朵里跳了出来,他抖动着鬃毛,张牙舞爪地大吼一声。大臣和卫队全都跑光了,只剩下国王一个人,任凭公鸡和狮子摆布。

国王跪在公鸡面前喊道:“噢,善心的公鸡先生,噢,高贵的公鸡先生,我请求您和我的女儿结婚。饶了我和我的大臣吧。”

他们举行了一个盛大的、欢乐的结婚仪式。每个人,包括狐狸、狼、鬣狗和狮子在内,都纵情歌唱,蹁跹起舞。

国王把半壁江山送给公鸡作为公主的嫁妆。从此,公鸡和公主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

易懂儿童故事精选5

四.芭贝特

谁是瓦利斯州最好的射手?是啊,羚羊都知道,“小心提防着鲁迪!”它们可以这样说。“谁是最漂亮的射手?”“是啊,是鲁迪!”姑娘们说道。但是她们并不说“小心提防着鲁迪!”连那些很为女儿操心的母亲也不这样说。因为,他对这些母亲也十分客气,点点头,就像他对年轻姑娘一样。他看去很勇敢,很愉快。他的面庞是古铜色的,他的牙齿洁白,眼睛像炭一样黑。他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只有二十岁。他泅水的时候,冰水不会冻伤他;他可以像一条鱼一样在水里翻来覆去。爬起高来和别人完全不一样,他可以像蜗牛附在石壁上一样贴得那么牢,他身上有结实的肌肉筋腱。他很懂得蹦跳,先是猫教他的,后来羚羊又教了他。他是最牢靠可信的向导,靠给人做向导他可以挣大笔大笔的钱。他叔父也教给他怎么做桶,可是他不想干这种活儿。他的兴趣和愿望是猎取羚羊,这也可以挣到钱。鲁迪是一门亲事的好对象——人们这样说,只是他的眼光太高。跳舞时姑娘们都梦想要和他一起跳,一个个都醒着,走着,这么想着。

“跳舞的时候他亲吻了我!”小学校长的女儿安奈特对她最亲密的女朋友这么说。可是她不应该这么说,那怕是对她最亲密的朋友。这种事不容易保守秘密,就像沙子装在通了洞的口袋里一样,它会漏掉的。没有多久,不管鲁迪是多么稳重,多么规矩,大家依然都知道他在跳舞的时候亲吻过姑娘。可是他根本就没有亲吻过他最希望亲吻到的那个姑娘。“提防着他!”一个老猎人说道,“他吻了安奈特。他从第一个字母A开始,他当然会把所有字母都吻遍的。”

到现在为止,能够讲到的关于鲁迪的闲话还只是在一次跳舞会中,他亲吻了一位姑娘,只有一次。不过,即使他亲吻过安奈特,她也根本不是他心上的花朵。

在贝克斯那边,在巨大的核桃树林中,在一条湍急的山溪旁边,居住着富有的磨坊主。他住的房子是一幢很大的三层建筑,还有几个小钟楼。钟楼屋顶上铺的是木板,上面又加了一层铅铁板,在阳光和月光中闪闪发光。最大的那个钟楼顶上,有一个箭形的风标,箭穿透了一个苹果。这表示着是退尔⑩的那支箭。磨坊看去富丽堂皇,可以供人作画作文。但是磨坊主的女儿却不让人那么干,至少鲁迪会这样说,她已被他画在自己的心里。她的两只眼睛在他心里闪耀,他的心中燃起了一团火。那团火是突然在心里燃起的,就像别的火焰燃起来那样。而最奇特的是,磨坊主的女儿,那可爱的芭贝特却一点没有想到。她和鲁迪在一起,总共讲了不超过两个字。

磨坊主很富有,这大笔财产使芭贝特高不可攀。但是,不论多高的东西,鲁迪对自己说,总是可攀的。你需要爬,只要你不相信自己会摔下去,你就不会摔下去。他在家里学懂了这个道理。

后来有这样的事。鲁迪要到贝克斯去办事,行程很远。那里的铁路还没有修好,宽阔的瓦利斯山谷从罗纳冰川朝辛普朗山脚之下,在东一个西一个的山峰之间,沿着巨大的罗纳河延伸着。罗纳河时常泛滥,冲向田野和道路,把什么东西都毁掉。在锡雍和圣毛里斯这两个城市之间,山谷拐了一个弯,就像手肘一样。在到达圣毛里斯下面的时候,山谷就变得极窄了,只剩下了河床和一条车道。这是瓦利斯州的尽头。在山坡上有一座塔楼,是瓦利斯州的岗塔。岗塔俯视着河上的一座砖桥及河对面的税站。沃州从那里开始了。离那里不远的一个城市,便是贝克斯。从这里开始,越是往前走去,周围的一切便越发地丰饶富裕起来。你就像置身于栗子树和核桃树园子里一样;柏树和石榴树比比皆是。这里像南方一样暖,就像进到了意大利一般。——

鲁迪到了贝克斯,办完了他的事情,随处看了看。但是没有看到一个从磨坊来的人,更不用说芭贝特了。这不像他所预料的那样。

到了黄昏,空气中弥漫着百里香和椴树花的气味。布满树木的青山,像是被一片闪闪发光的蔚蓝色的薄纱蒙着,四周笼罩着一种安详静谧。那不是梦境里的,也不像是死亡临头时的那个样子,不是的。那好像是整个大自然都屏住了呼吸,好似它的相貌要在那蓝天的背景前被拍成照片一样。在树木之间,在那葱绿的田野上不时立着根杆子,支撑着电报线,把电报线送过了寂静的山谷。在一棵这样的杆子上有一个什么东西斜靠着,一动也不动,静得让人以为那是一根枯死的树干。但是,那是鲁迪。他站在那里,就和此刻自己四周的景物一样地肃静。他不是在睡,更不是死去了。而是像世界大事、个人一生中重大事件常常要在电报线纹丝不动和一声不响的情况下,通过电报线飞开来一样,鲁迪生命中的幸福,他从现在起的“牢固地树立了的思想”正强烈地、凶猛地流经他的脑际。他的眼睛牢牢地盯住了树叶之间的一个点,芭贝特居住的磨坊主的住房里的一线灯光。他站在那里是那么悄然无声,让人觉得他在瞄准要射击一头羚羊似的。但是此刻他自己恰似一头羚羊。羚羊在某个短暂的时刻,也会像石头雕成的一样静静地站着。而突然,当一个石头滚落起来的时候,它便会一纵而起急速地逃开。鲁迪正是这样,有一种想法在他脑中滚动起来。

“绝不能怯弱!”他说道,“到磨坊访问去!向磨坊主道个晚安,向芭贝特问个好。只要你不相信自己会摔下去,你就不会摔下去。芭贝特总得见见我的,要是我想成为她的丈夫的话。”

鲁迪笑了,心情舒畅地走向磨坊。他清楚他要干什么,他要芭贝特。

河里淡黄的水翻卷流去,柳树和椴树垂过了急速奔流着的河水。鲁迪沿着小径走去,就像一首儿歌里唱的那样:

———走向磨坊主的屋,

除了一只小猫儿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⑾。

主人居屋里喂养的猫蹲在台阶上,耸起背脊叫了一声:“喵!”鲁迪无心去想猫在讲什么。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听见,没有人开门。“喵!”猫这样叫了一声。假若鲁迪还是婴孩的话,那么他便会懂得动物的话,听出来猫在说:“这里没有人在家!”这下他得去磨坊打听去了。他在那里探得了信息。主人旅行去了,远远地去了因特拉克城。“interLacus⑿,就是湖间,”校长——安奈特的父亲,在教学的时候便是这样解释的。磨坊主旅行远去了,还有芭贝特。那儿有一场盛大的射击比赛,那一天的后一天开始,所有德语州的瑞士人都要到那边去。

可怜的鲁迪,你可以这么说,他这时到贝克斯来可是没有赶上好运气。他得回去,他也是这么做的。他取道圣毛里斯和锡雍,回到了自己的山谷,自己的山地。但是,他并不觉得沮丧。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的心情就立即转好了。他的情绪从来就没有低落过。

“芭贝特到了因特拉克城,从这儿要走好几天的路程,”他自己说道。“若是顺着大道走,去那里的路很远。可是,若是翻山过去的话,便没有那么远。而翻山正是一位羚羊猎手要走的路。这条路我以前走过,那边便是我的家所在的地方。小时候,我和外祖父就住在那个地方。他们的射击比赛要在因特拉克举行!我要去那里争个第一名。我和芭贝特认识以后,我也要这样。”

鲁迪带着轻便的行囊,装着星期日穿的上好衣履,带上了枪和打猎用的挎包,上山走了。走的是近道,可是路还是很长。但是射击比赛今天才开始,要进行一个星期。这整段时间,他们告诉他,磨坊主和芭贝特都在因特拉克一个亲戚那里住。鲁迪朝盖米走去,他要在格林德尔瓦尔德那边下山。他精神抖擞,高兴地大步往前走着,行进在清新、轻盈、令人神情爽朗的山野空气之中。山谷越来越低落下去,视野越来越开阔。这边一道雪峰,那边一道雪峰,很快又是阿尔卑斯山的一串闪光耀眼的山峦。鲁迪认得出每一道雪峰。他很快地向恐怖峰走去。恐怖峰将它的沾满了白粉的石指头伸向了蓝天。

他终于翻过了山脊。草地向下朝自己的老家的山谷倾落。空气非常清新,心情十分轻盈。山上谷里都盛开着花朵,长满了碧绿的叶子。鲁迪的心中充满了青春的思绪:一个人是永远不会老的,人是不会死的。生活、奋争、享受!像一只鸟儿一样地自由,他就像一只鸟儿一样自由。燕子飞过去了,唱着他孩童时代的歌:“我们和你!你和我们!”一切都轻快自如,都愉快舒畅。

下面是丝绒一般的草地。草地上散布着座座木屋,吕申河翻滚着急速地流过。他看到了冰川那堆脏雪的碧绿玻璃般的边缘,看到了深邃的裂缝。他看到了上面最高的,下面最低的冰川。教堂的钟声从空中向他飘来,就像在欢迎他回到老家。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扩张得这么厉害,连藏在里面的芭贝特竟也一时间找不见了。他的心是如此宏大,完全被回忆占据了。

他走上了孩提时和别的小伙伴一道站在沟边出售木雕小屋的那条路。那上边,在云杉的后面,他外祖父的房子依旧立在那里,里面住着陌生人。小孩在路上跑来跑去,他们在做生意。其中一个递给他一朵阿尔卑斯蔷薇,鲁迪买下了它。这是一个吉兆,他想着芭贝特。很快他便来到下面过了河。吕申河的两支水流在这里汇合。阔叶树越来越茂密,核桃树下是一片荫地。现在他可以看到飞扬的旗帜了。鲜红的底上的白十字,它是瑞士的也是丹麦的⒀。在他前面便是因特拉克了。

这真是一座漂亮的城市,其他任何城市都不如它,鲁迪这么觉得。一个穿着节日盛装的瑞士城市。它不像别的商业中心城市那样全是粗笨又沉重的石房子,让人觉得很陌生、高不可攀。不是的。这里看去就好像木房子一直从山上奔下来,到了碧绿的山谷中,到了水流得像箭一般急速的、清澈的河边,排列成行,略有一些参差不齐,形成了街道。所有街道中最美的街。是的,这街,自从他小时候来过以后,的确是发展了不少,就好像是用外祖父雕的那些精美可爱的木房子修造出来似的。家里柜子里装满了这样的小木房子,它们被搬到这里种下,长得像老迈高贵的栗子树一样十分茁壮。每所房子都是一座旅馆,他们是这么说的。窗子上,阳台上都有精致的雕刻。每一所房子前面都有一个开满鲜花的花园,花园一直伸到了碎石铺成的宽阔的大道旁。花园顺着大道,但只是顺着一侧延伸着,若不是这样,房子便会挡住了眼前的那一大片清新的草地。在这一片片草地上,母牛系着铃铛走来走去,铃声就好像在阿尔卑斯山高处的草地上那样回响着。这一带地方被高山环抱着,它前面的山峦正中却让出了一个缺口,便于人们观看那闪闪发光的白雪覆盖的“处女峰”。那是瑞士的山峦中形状最美丽的一座。穿着花花绿绿的外国男男女女真是多极了,从各州来的乡间的人更是熙熙攘攘一大堆!射击手把自己的号码插在帽子的花环上。这里到处是乐声欢歌。桶风琴,吹奏乐器,叫喊声和嘈杂声混在一起。房子和桥梁上都用诗文及徽纹装饰起来;旗帜、彩旗到处飘扬。枪声一响接着一响,在鲁迪的耳中这是最好的音乐。在这种气氛中,他又把芭贝特忘得干干净净,而却正是为了她的缘故他才跑到这里来的。

射击手们都聚集到靶子射击场。很快鲁迪便来到他们当中,是他们当中最能干的,最幸运的。他总是击中最中心的一环。

“那个外地的年轻猎手到底是谁?”人们在问。“他说一口法语,就像瓦利斯州的人说的那样!他也会清楚地讲一口我们的德语!”有人说道。“他小时候在格林德尔瓦尔德这一带生活过。”另外一个人知道。

小伙子充满了朝气。他的眼睛闪闪发光,他的目光和手臂都很稳,所以他每射每中,幸运给人带来了勇气,鲁迪总是有勇气的。没有多久,这儿便有了一大堆朋友围在他的身边。人们向他致敬,为他欢呼。芭贝特差不多完全被他抛到脑后。突然一只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粗声粗气的人用法语对他说起话来。

“你是瓦利斯州的吧?”

鲁迪转身看到一个红色欢快的脸庞,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这人便是贝克斯的富磨坊主。他宽大的身躯遮住了秀丽可爱的芭贝特,不过她很快便用自己明亮乌黑的眼睛望了过来。富磨坊主把他的州有一个猎人射得最好、得到最高的荣誉,看成是值得自豪的事。鲁迪的确是一个幸运的孩子。他为什么跋涉到这里来,来到这里后又被他忘却掉的事,又回到他的脑中来了。

一个人在离家很远的地方遇见自己的家乡人,是多么地巧。他们认识了,他们在一起交谈。鲁迪在射击比赛上以自己的成绩得了第一名,正像磨坊主在贝克斯以自己家里的金钱和高等的磨坊成了第一名一样。两个男人握了握手,这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芭贝特也衷心地握了鲁迪的手;他也紧握了她一下,望着她,使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磨坊主讲到了他们到这里来的那一大段路程,讲到了他们看到的许多大城市,真是一次不简单的旅行:他们乘了汽轮,坐了火车和邮政马车。

“我走的是最近的路,”鲁迪说道,“我是翻大山过来的。没有什么路有这么高,要知道人总是可以走过来的。”

“可是也会摔断脖子的,”磨坊主说道。“你这个人胆子这么大,看来总有一天会摔断脖子的。”

“摔不了的,只要你自己不相信你会摔下去!”鲁迪说道。磨坊主和芭贝特在因特拉克寄住的亲戚,请鲁迪到他家去看看。你们知道鲁迪是和他的亲戚同一个州的。对鲁迪来说,这是一次非常好的邀请。他交了好运气。幸运之神总会和你在一起,只要你相信自己并记住:“上帝赐给我们干果,但是他不为我们把它们敲开⒁。”

鲁迪在磨坊主亲戚的家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他们向这位最好的射击手祝酒致敬,芭贝特一起参加碰杯。鲁迪感谢他们,也回敬了酒。

黄昏,他们沿着装点得很美的旅馆大道上,在老核桃树下走着。路上的人多极了,挤得那么厉害,鲁迪不得不提议挽着芭贝特。他说他很高兴遇到沃州的人,沃州和瓦利斯州是友好相邻的州。他表现自己的高兴是如此地真诚,让芭贝特觉得她必须为此而紧握一下他的手。他们差不多就像老朋友一样地并肩漫步。她,这个娇小秀丽的人儿很是有趣。她指出那些外国女人的可笑与夸张的服饰和她们走路的样子,鲁迪觉得她这样做十分合适。她完全不是在讥笑她们,这些人都可能是很高贵的人。是的!很可爱很体面,芭贝特知道。她有一位教母,便是这样一位高贵的英国妇人。十八年前,芭贝特受洗的时候,教母在贝克斯,她给了芭贝特一颗价值昂贵的胸针,为她别在胸前。教母两次写信来,他们今年本来要和她及她的女儿在因特拉克会面的。这几位女儿都是老姑娘,大约都快三十岁了。芭贝特说道,——你知道,她自己才十八岁。

那可爱的小嘴一刻也不停,芭贝特所说的一切对鲁迪都是很重要的事情。他也讲,讲他要讲的话。讲他经常去贝克斯,讲他对磨坊多么熟悉,他又多么经常地看到芭贝特,可是她却很自然地并没有注意到他。鲁迪讲到他最近带着许多他说不出的想法去了一次磨坊,可是她和她的父亲不在那里,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是并没有远到令他不能翻越过使道路变得极长的那堵墙的程度。

是的,他这样说了,他说得很多。他说他多么地喜欢她——他是为了她的缘故,而不是为了射击比赛才赶来的。芭贝特非常文静。他让她承受的东西可以说太多太多了。在他们走着的时候,太阳落到大山的墙后去了。“处女”辉煌灿烂地屹立在那里,被附近山峦的翠绿所环抱。人们都伫立着朝那边望去,鲁迪和芭贝特也望着这壮丽的景色。“再没有比这里更美好的了!”芭贝特说道。

“再没有了!”鲁迪说道,望着芭贝特。

“明天我要离开了!”稍为过了一会儿后,她说道。“来贝克斯看望我们!”芭贝特轻轻地说道,“我父亲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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