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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给白衣天使的一封信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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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萨克·阿西莫夫,美国著名科幻小说家、科普作家、文学评论家,美国科幻小说黄金时代的代表人物之一。以下是小编整理的阿西莫夫短篇科幻小说5篇,希望大家喜欢

恐龙无处不在

不同科学领域之间是紧密相连的。在一个科学领域的新发现肯定会对其他领域产生影响。  例如,在1986年1月,阿根廷南极研究所宣布在詹姆斯罗斯岛发现了一些化石骨骼。该岛是稍微离开南极海岸的一小片冰冻陆地,非常靠近南美的南端。这些骨头毫无疑问属于鸟臀目恐龙。  在地球的其他大陆上也都发现有恐龙化石。这些古老的爬行动物在南极的出现,说明恐龙确实遍布于世界各地。  如果把这个发现与南极大陆联系起来,这比仅考虑恐龙来说要重要得多。恐龙如何能在南极地区生存呢?恐龙实际上并不适应寒冷的气候,现代的两栖动物(青蛙和蟾蜍是人人皆知的现代两栖动物)更不适应南极气候。但1986年在南极确实发现了这种古老的两栖动物的化石。  恐龙不可能在每一块大陆上独立生存,那么它们是如何越过大洋到另一个大陆上去的呢?  这一问题的答案是:是大陆在漂移而不是恐龙自己在迁移。几十年前,人们发现地壳是由一些紧密拼合在一起但又在缓慢运动的大板块构成的。一些板块被拉开,而另一些则挤压在一起,一个板块也许会缓慢地向另一板块下面俯冲。“板块构造”理论很快为地质界几乎所有的问题提供了答案,如火山、地震、岛屿链、海洋深渊等等,这些在以前一直是不解之谜。  可以这样比喻,板块背上驮着许多大陆,当板块向一个或另一个方向运动时,大陆也随之一起运动。每隔一段时期,板块会将所有的大陆汇聚在一起,地球此时仅由一个主要陆地构成,称为“泛大陆”。当板块继续运动时,大陆又重新被分离开。  在四十多亿年的地球发展史中,泛大陆形成和分裂过多次,最后一次完整的泛大陆大约是在2.25亿年前形成的。这个泛大陆存在了数百万年以后,又开始显示出破裂的迹象。  早期恐龙在那时已经开始出现,并且有机会分散到泛大陆的各个地方。所有陆地似乎都处在热带和温带环境内,所以恐龙可以在泛大陆的不同地区舒适地生活。  大约在两亿年前,泛大陆分裂成四部分。北部就是现在的北美、欧洲和亚洲,南部是由现在的南美和非洲构成,最南部是现在的南极洲和澳大利亚,印度是剩余的一小部分。  随着时间的流逝,北美又与亚洲和欧洲分开,南美也与非洲相离。(如果看一张地图,并假定把非洲和南美洲拼合在一起,你就会看到它们拼合得多么天衣无缝。)印度向北移动,并且大约在5000万年前与亚洲相碰撞,形成巨大的喜马拉雅山脉。两个陆块在那里聚合并缓慢地褶皱变形。南极和澳大利亚也已相互分离。  当大陆相互分离时,每一个大陆都携带着自己的恐龙而去。到6500万年以前,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所有的恐龙都灭绝了,大陆也已完全分开。现在的每一个大陆都有自己的恐龙化石。  南极也有自己的恐龙、两栖动物和其他在恐龙时代繁盛的植物和动物。然而,这些生物的命运比其他同类要悲惨得多,因为板块把它们向南携带到了极地。大约经历了一亿年,气候逐渐变冷,植物慢慢越来越稀少,动物的种类和数量也大量减少。气候变得越来越寒冷,夏天短而且冷,最后成为冰天雪地。  位于南极中心部位的南极洲是全球的大冰箱,地球上所有冰的十分之九都在南极冰盖。那里的冰有数英里厚,覆盖着丰富的化石。如果南极的冰雪层再薄一些的话,我们就可以找到它们。  因此,南极洲恐龙化石的发现,为支持地壳在进行缓慢但又不可抗拒的运动这一理论提供了另一个强有力的证据。

被压扁的沙子

在过去的9年里,科学家们一直对6500万年前恐龙灭绝的一个新观点争论不休,这个问题最终也许会得到解决。  1980年,曾经有报道说,在一个6500万年前形成的沉积物薄层中,发现了稀有金属铱,它的含量异常丰富。一些人认为,这可能是由于一个巨大的小行星或彗星撞击地球的结果。这种撞击也许深入到了地壳内部,引起火山喷发,造成大火和潮汐大浪。许多尘埃进入了平流层中,结果造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阳光无法抵达地球表面。这也许是导致包括所有恐龙在内的许多地球生物灭绝的原因。  毫无疑问,6500万年前地球上曾有过一次“大灭绝”,发生过一次“大劫难”。然而,并不是所有的科学家都认为这是由巨大撞击引起的。例如,1987年就有人指出,如果地球突然经历了一个火山爆发期,许多火山大致同时喷发,那么也能造成一个足以使生物大量灭绝的巨大灾难。  因此,目前存在两种对立的理论,即“撞击说”和“火山说”。  这不仅仅是一个学术问题,因为我们将来也许还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大灾难(万一哪天某个星体要撞击地球,我们也许会知道如何来避免这种撞击)。我们需要尽可能多地了解这种事件所产生的影响,希望将来一旦面临这种事件,我们可以采取某种应急措施。  为此,科学家们一直都在努力寻找证据来验证这两种理论。  1961年,一位名叫S.M.斯季绍夫的原苏联科学家发现,如果二氧化硅(即非常纯的沙子)处于超高压的状态,那么它的原子相距很近,从而变得极为致密。一立方英寸被压扁的沙子比一立方英寸普通的沙子要重得多。这种被压扁的沙子因此被称为“斯石英”。  斯石英并不十分稳定,原子之间靠得太近以至于它们又出现相互排斥的趋势,最后又变为普通沙子。然而,由于原子之间结合得极为致密,所以这种反弹变化进行得非常缓慢,从而使斯石英可保持数百万年。  金刚石的形成与此相同。金刚石中的碳原子被挤压得异常紧密,它们同样存在一个向外扩散并且恢复为普通碳的趋势。在通常条件下,这也需要数百万年。  如果你把温度升得足够高,就可使这种变化加快。增温可以增加原子的能量,使它们之间能够相互分离,返回到原始状态。因此,如果在850℃的温度下把斯石英加热30分钟,它将变为普通沙子。(你也可以在真空中对金刚石加热,从而把它恢复到原始碳的状态,但谁愿意这样做呢?)  斯石英可以在实验室里制造,但它们在自然界中存在吗?回答是肯定的。然而它们只出现在沙子被强烈挤压的地方。  在一些地方已经发现了斯石英,而且有证据显示,这些地区曾经受到巨大陨石的撞击。撞击所产生的巨大压力形成了斯石英。另外,在进行过原子弹爆炸实验的场地也发现了斯石英,它是由膨胀火球的巨大压力形成的。  似乎可以肯定地说,斯石英也应该出现在压力极高的地壳深处。在这种情况下,它可通过火山喷发被携带到地表。然而,喷发温度极高,岩石会被熔化,所以任何由火山携带而来的斯石英都被转化为普通的二氧化硅。事实上,在火山活动地区至今没有发现过斯石英。  那么,你可能会说在斯石英出现的地方肯定发生过撞击,而且肯定没有发生过火山活动。  亚里桑那大学的麦克霍恩和几位合作者研究了新墨西哥州拉顿地区的岩层。岩层的年龄为6500万年,因此可以追溯到恐龙灭绝的年代。  他们在1989年3月1日宣布,利用测试固体物质中的原子排列的现代技术,即核磁共振和X光衍射,他们确实检测到了在斯石英中存在的一种原子排列。这种情况显示,在6500万年以前曾有一次巨大的撞击并形成了数吨重的斯石英。这些斯石英在沉降之前曾被溅到了平流层中。那么,造成恐龙灭绝的原因不是火山活动,而应该是撞击。

一只下金蛋的鹅

……是的,仅仅是一只鹅,却给麦克格里高农场引来了大批的科学家和士兵。

我可不想告诉你我的名字,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不是一个作家,只好要求阿西莫夫先生来帮我写下了这件神奇的事。我挑选他是因为他是一个生物化学家,能明白我所讲的事情,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科幻作家。

我不是第一个有幸见这只奇怪的鹅的人,它的主人是得克萨斯州的棉花农场主,名叫埃恩·恩格斯·麦克格里高。这只鹅现在已为政府所有 。

到1957年夏天,这位农场主已经向农业部发出了十几封信,询问孵化这只怪蛋的有关信息。部里尽可能给了他足够的资料,可他还是一直在要。我是部里的一个职员,在1957年的6月份我准备去圣·安东尼奥参加会议,头儿要我顺路到麦克格里高那里去一下,看看能帮点什么忙。

正是6月17日,我遇见了这只鹅。

首先我见到麦克格里高,他大约50岁左右,高个儿,满脸皱纹,充满了疑惑。我看了一遍他所要到的资料,然后礼貌地问他能否看看他的鹅群。

他说:“不是鹅群,先生。只是一只鹅。”

“一只鹅?那你担心什么,杀掉它并吃了它。”我说道,并起身去拿帽子。

“等等。”他说道,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只好站在那里。最后,他嘟哝道:“跟我来。”

我随主人来到房子边上的鹅圈旁,圈里关了一只鹅,圈的周围用铁丝围成。“就是这只鹅。”他说道。这只鹅像其它的鹅一样:肥肥的,洋洋自得,脾气暴躁。

“这是它产的一只蛋,孵化不了。”主人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只鹅蛋,与普通鹅蛋相比它又小又圆。

我拿过来一瞧,天啊!至少有两磅重。

“往地上丢。”他苦笑着说。

我当然不敢,他拿起往地上一丢,“嗵”的一声,地上没有蛋白和蛋黄,鹅蛋完整地躺在那里,倒是地面给砸了一个小凹坑。我捡起鹅蛋,发现它着地的一面蛋壳有点儿破裂,剥掉一个小碎片,里面是暗黄色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剥完所有的蛋壳,上帝!不用分析我也能看出,这是一个金蛋,这只鹅下的是金蛋!

现在我得劝劝主人放弃这个金蛋,我说:“我给你一个收据,我保证给你报酬,我付给你支票……”

“我才不要政府插手。”他固执地说道。

而我更加坚决,他到哪儿我跟到哪儿,我恳求,我企求,结果我终于给了他支票。他把我送到车里,并且站在路上,目送我远远离去。

我们部门的头儿是路易斯·布诺斯丁,我把这只鹅蛋放到他的桌上,说:“这是一种黄色的金属,也许是黄铜,但它对硝酸不起反应,可能也不是。

布诺斯丁说:“看起来像是一个恶作剧,一定是的。”

“恶作剧?用纯金吗?当我第一眼看到它时,它被完好的蛋壳包住。我分析了一下蛋壳,它是碳酸盐。”

于是“神鹅计划”开始了,时间是1957年6月20日。

一开始,我是调查员,但事情的发展很快出乎意料。

首先,鹅蛋的半径平均由5毫米,外层金壳大约2.5毫米厚,里面才是真正的蛋。显然不是恶作剧,它富含蛋白质、脂肪维生素、色素等。

最重要的异常现象是加热时,蛋有一小部分一下子就煮老了。某部顾问,波尔斯·芬雷先生说:“蛋白质已明显变质,可能是金子引起的,通常少量的重金属都能破坏蛋白质。”对蛋黄的含金量也进行了分析,它含有大约0.3%的金子。

当然,那一层金壳可就是纯金了,里面还含有0.25%的铁。而蛋黄的含铁量也比一般的高达两倍以上。

在神鹅计划开始的一个星期里,首批考察小组来到了农场,5名生物化学家带着一卡车设备和一中队士兵。

我们一到达,就切断了麦克格里高农场与外界的联系。当然,主人麦克格里高可不喜欢安全规则以及他周围的这些人和设备,他也更不愿意听到他的鹅和蛋已属国有。可他不得不同意,还好,他得到了一定的报酬。

这只鹅可不同一般,象抽它的血时,每次得要两个人来抓住它。它的血液含有千分之二的氯化金酸盐;通过X光,这只鹅富含黄金,并能阻止x光,使底片无影;它的甘有一点淡灰色,产蛋的器官泛白色。

芬雷先生说:“氯化金通过肝脏被输送到血液中,而它是有毒的,结果血液又把它送到产蛋的地方,通过形成蛋壳而排泄掉,这就是鹅能活,而蛋死了的原因。”

他停顿一下又说道:“但这却留下了一个令人麻烦的问题。”我和大家都懂指得是什么。

鹅肝里的黄金又从哪里来的?

我们找不到答案。一个寻小组通过勘探,没有发现周围的地下有含金的迹象。

到了8月16日,来自首都的阿尔伯特·纳维斯先生开了一个好头,他对鹅的胃进行了分析研究。

“这个鹅没有胆汁色素。”他兴奋地高喊着跑向我们。

这里让我解释一下,胆汁是一种有色物质,肝脏使它流入肠子里,它是由血红蛋白分解而产生的,而血红蛋白又是血液中红色的物质。

芬雷的眼里开始闪烁着光芒,这一现象表明鹅的体内发生了化学错位变化,而并不是金子的作用。“这里的血红蛋白一定有问题,或许是肝脏处理血红蛋白的机理发生了问题。”

我们立即抽取了更多的血样,并从血样中分离出了血红蛋白,然而进一步的分离却得到少量的有机物,经证明它类似与血红蛋白而又不是血红蛋白。一般的血红蛋白含有大量的铁离子,而这种物质却含有金离子。很显然这个肝脏并不把血红蛋白分解为胆汁色素,而是把类似于血红蛋白的物质改变为含金的东西,并又通过蛋壳而排泄掉。

我们将含有放射性的金溶液注入鹅的体内,来看看金原子变化的准确轨迹,但我们失败了。

金子到底从那里来的呢?这个问题仍然留给了我们。还是那位纳维斯先生提出了重要的设想,那是在8月25日,在会上他讲道:“或许,这只鹅通过蜕变作用形成了金。”也许他讲这话时,并不当真,但我们在如此束手无策之境地,只好对他的话当真了。

10天之后,即9月5日,加利福尼亚大学的约翰·比林先生,国家最优秀的核物理学家,带着设备来到了农场,随后又来了许多科学家。瞧,不到一年,我敢肯定这里将会建成鹅研究中心。

芬雷先生和比林先生进行了讨论,芬雷说:“铁变成金的设想有一疑点:在鹅体内的铁的总量只有半克左右,而鹅一天生产出40克的黄金。”

“这儿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金原子核比铁原子核含有多得多的能量,为了制造这些金子,鹅将需要比一个原子弹的能量还多的能量才行。”比林的声音激动但却清晰地说道。

比林先生立即开始了工作,他从鹅的血红蛋白中分离出了极少的铁原子,然后进行同位素分析,其结果几乎让他惊呆了:“里面没有铁56。”

我们知道,许多元素都由众多的近似的原子组成,这些原子叫同位素。铁有四中不同的同位素,而大部分是铁56。这里没有铁56,只有另外三种。

比林先生说:“在鹅体内一定有一个核反应过程,但能量从哪里得到呢?”

比林消失了两天,第三天回来后,带来了分析结果,他说:“瞧,这里有两个核反应过程,是简单的同位素(氧18)被转变成铁,这正好产生能量,然后这能量又立即使铁56变成了金子。这就象公园里的滑行铁道一样,一边滑下去聚集了能量,另一边又冲上来消耗了能量。”

这个理论是可行的,氧18是氧的一种同位素,在水中极容易得到。

于是我们立即用富含氧18的水喂养鹅一个星期,黄金的产量直线上升。

“不用怀疑了吧,”比林兴奋地说,“这只鹅是一个有生命的核反应堆。”

这只鹅很明显是一种突变、畸形,最好的解释那就是核辐射造成的。据考证,在954年到955年间,在麦克格里高农场附近进行过核实验,并有过核泄露,这只鹅就在那泄露的瞬间受到了伤害。重要的是,比林说:“这只鹅能把任何放射性的同位素改变为稳定的原子,形成了完整的抗辐射的防御系统。”

芬雷说:“这就是未来的生物,倘若人类也具有这种防御系统,核战争就大大失去了威胁性。而且,如果我们找到鹅为什么能这样做并运用与工业,那么核动力厂的放射性残灰就能完好保存了。”

我们坐在那里,双眼盯着鹅,想象着鹅肝的秘密。

我们没敢取出鹅肝以供研究,谁又愿意去杀死一个产金蛋的鹅呢?如果我们又成功地孵出这些下金蛋的鹅呢……

纳维斯先生说:“我们需要更好的记忆。”

我一冲动开玩笑地说:“我们可以在报上登广告。”这又给了我一个主意:“对啦,我们把它写下来作为一个科幻故事。”

他们都盯着我。

“为什么不呢?”我说,“我们只要不破坏规定,没有当真,并且可以征询意见,我们会失去什么呢?”

他们无动于衷。

“要知道,这只鹅不会长名百岁。”

这就是这只鹅的故事。

现在我们怎样去研究它而又不杀掉它呢?我们怎样去孵化金蛋并能产出更多的下金蛋的鹅呢?

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眼睛不仅用来看东西

经历了漫长的几千亿年之后,他突然想起他的名字叫阿迈斯。这可不是指现在整个宇宙中等同于阿迈斯这个名字的拥有特定波长的能量生命体——而是指这个名字的声音本身。一些模糊的关于那些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而且永远也不会再听到的声音的记忆又一点点回来了。

这项新发现激发了他关于那些非常非常古老,仿佛永世般久远的事情的回忆。他伸展开构成他全部自我的能量涡旋,把他的能量波束触角伸到遥远的群星中。

布约克的回复讯号出现了。

当然喽,阿迈斯想,他可以把这事告诉布约克,他当然可以告诉别人了。

布约克以其特有的能量微微跳动的方式和他亲密地聊着:“你来了吗,阿迈斯?”

“当然,我在这儿。”

“你真的要参加比赛吗?”

“是的。”阿迈斯的能量波束飘忽不定地跳跃着,“恐怕我已经设想出一件全新的艺术作品了,一件非常不同寻常的东西。”

“真是浪费精力!你怎么会认为在二千亿年之后还能想出什么新奇的与众不同的东西呢?现在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新鲜玩艺了!”

突然布约克的能量波发生变化失去了联系,阿迈斯不得不赶快调整他的能量波束。当他调整能量波时捕捉到了漂浮在宇宙中的其它的思维信息,在如天鹅绒般柔和的茫茫宇宙虚无空间中散布着拥有巨大能量的星系,他的能量波就与那些生存于星系之间以能量形式存在的无数生命相遇了。

阿迈斯大叫:“布约克,请接收我的思维信息,不要关闭你的思维。我已考虑好要操纵物质了。想想看,一个由物质构成的和谐体!干吗要为能量而烦恼,在能量世界中已没有什么新东西了,那又怎样?那不正表明我们必须要利用物质吗?”

“物质!”阿迈斯打断了布约克表示厌恶的能量波动。他反驳说:“为什么不?我们自己也曾经是物质的,那还是很久很久——噢,差不多一万亿年之前!为什么不利用物质为材料创造什么东西,或者做一个抽象的造型,或者——听着,布约克,为什么不利用物质做一个我们自己的模型,就像我们曾经有过的样子?”布约克说:“我不记得那是什么样子的了,没有人记得了。”

“我记得。”阿迈斯热切地说,“我一直都在想这事,现在我开始回忆起来了。布约克,我做给你看。如果我做对了就告诉我,记住告诉我。”

“不,这么干太蠢了。这种事令人感到讨厌。”

“让我试一下,布约克。我们是朋友嘛,从最初我们就进行能量交流了——从我们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那一刻开始。布约克,求你了!”

“那好吧,快点儿。”

阿迈斯从未感到如此激动,他激动的颤抖沿着能量波束一直延伸到——天知道延伸到多远!如果他现在为布约克演示并获得成功的话,他就敢在那些永无止境的渴求新事物的等待中变得阴郁的能量人的集会前表演操纵物质的本领了。

星系间的物质极为稀少,但阿迈斯仍努力收集了一些。他在几立方光年的空间中把物质聚敛在一起,挑选出合适的原子,成功地得到一种像粘土似的稠密坚韧的物质,并把这种物质挤压成一个卵形摊开的模子。

“你不记得了吗,布约克?”他轻轻地问,“这不像某种东西吗?”

布约克的能量涡旋不安地跳动着:“别让我回忆什么,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就是头,他们叫它头。我记得非常清楚,我真想说出来,我指的是用声音说。”他停顿一下,又接着说,“看看吧,你想起来了吗?”

在那卵形物体的上方出现了“头”这个字。

“那是什么?”布约克问。

“那是代表头的字,这个符号意味着那个可发声的字。告诉我你想起来了,布约克!”

“这儿还有些东西,”布约克不太肯定地说,“中间还应有点什么。”一个垂直的凸起物形成了。

阿迈斯叫道:“是的,鼻子,就是它!”同时,“鼻子”这个词又出现在上面。“另外两边还有眼睛。左眼——右眼。”

阿迈斯欣赏着他所创造的物体,他的能量波微微颤动着,他真的喜欢这东西吗?

“嘴。”他说,同时轻轻颤抖着,“还有下巴和喉结,还有锁骨,现在我又回忆起那些词汇了。”这些词都出现在那个物体上。

布约克突然说道:“我已经有几千亿年没有去想这些东西了,为什么你又唤醒了我的记忆,为什么?”

可阿迈斯此时已深陷于沉思中。“还应有其它的东西,用来听声音的器官……接收声波的东西。耳朵!它们跑哪儿去了?我不记得应该把它们放在什么位置上了。”

布约克大叫起来:“把它们都扔到一边吧,不管是耳朵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不要再回忆了!”

阿迈斯不太确定地问:“回忆又有什么错了?”

“因为脸的轮廓并不像你所塑造的那样僵硬、冰冷,而是柔滑而温暖的;因为眼睛是柔和而生动的,嘴唇是温柔微颤的。

我曾经拥有这一切!“布约克的能量波一跳一跳地激烈震荡着。

阿迈斯说:“我很抱歉,我很抱歉。”

“你让我回忆起我曾经是一个懂得什么叫爱情的女人。眼睛并不仅仅是用来看东西的,可现在我什么都不再拥有了。”

暴怒之下,她又在那如同砍削出来的生硬的呆板的头上加了一些物质,说了一声:“现在让他们去做吧。”然后就消失了。

阿迈斯看到了这一切,也回忆起过去的一切。他曾经是一个男人。他用能量涡旋的能量将那个头劈成两半,然后沿着布约克留下的能量痕迹穿过重重星系滑了回去——又回到那永无止境的无尽生命中。

只有那被毁坏的用物质制造的头上的眼睛仍然闪耀着光芒,那是布约克添加在上面代表眼泪的湿润物质。这个物质的头做了那些能量生命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它在为所有美好的人性而哭泣,为那些能量生命曾经拥有的脆弱而美丽的躯体而哭泣,而这副躯体早在一万亿年前就被他们抛弃掉了。

星光

阿瑟·特兰特听得真真切切,愤怒的词句,夹着愤怒的语气,从他的接收器中喷出:“特兰特,你逃不掉了!我们将在两小时内,切入你的轨道,如果你试图抵抗,我们将把你从这个空间清理出去。”

特兰特笑了,什么也没说,他没有武器,他也用不着动武,在在远不及两个小时的时间内,飞船就会进行穿越超空间的跳跃,而他们将再也找不到他。他拥有近一千克的氪,足够建造数千个机器人的脑径,因为无论在银河系的哪个世界,这一千克的氪都价值相当于一千万提款权,──那是毫无疑问的。

老布兰梅尔策划了这一切。他花了三十年时间,也许更长。那是他毕生的工作,“这就是所谓解脱年轻,”他这样说过,“这也是我需要你的原因。你能把飞船升离地面进入宇宙空间。我做不到。”

“把这飞船弄到宇宙里并没有多大意义,布兰梅尔先生,”特兰特说,“我们会在半天内被抓住的。”

“你错了,”布兰梅尔带着一丝狡鲒说,“如果我们进行跳跃,我们将一掠而过出现在不知多少光年以外了。”

“测定方位将花去半天时间,即使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警方也会通知所有星系的。”

“不,特兰特,不,”老人的手垂落在特兰特的手上,激动得有些颤抖。“不是所有的星系,只不过是邻近的几个星系罢了。银河系很广阔,过去五万年中散布的殖民者互相间已经失去了联络。”

他起劲地讲着,描绘出一幅令人神忘的蓝图。银河系现在就像史前的人类最初的那颗行星地球(他们这样称它)的表面一样,人类分散在个个大洲,但每个群体只了解离他们的大洲非常近的区域。

“如果我们随机地进行跳跃,”布兰梅尔说,“我们可能到达任何地方,比如五万光年以外。那样,他们找到我们的机率就不会大于找到一场流星雨中的一块石头。”

特兰特摇了摇头:“同时我们自己也找不到我们在哪里了,而且我们也很难找到一个适于居住的行星。”

布兰梅尔敏捷的眼睛审视着周围。周围没人,但他的声音还是降到了很低,几乎是耳语,“我花了三十年时间收集银河系中所有适合居住的行星的数据。我检索过已有的记录。我奔波了数千光年,超过了任何一个宇航员走过的距离,每一颗适宜的行星的位置,现在都储存在这台世界上最好的计算机的记忆库中。”

特兰特抬起眼眉仰视着他,满怀敬意。

布兰梅尔说:“我设计计算机,我拥有最好的。我确定了银河系中每一颗恒星(包括光谱等级中F、B、A和O级)的确切位置,而且把他们都存入了它的记忆库中。一旦我们真的跳跃了,计算机会自动对天幕进行分光镜检测并把结果同它储存的银河系图相比较。一旦找到与之相对应的记录,飞船会调整位置自动进行第二次跳跃,准确地把我们带入最近的适于居住的行星的外层轨道。”

“听起来太复杂了。”

“但它万无一失。这些年来我把全部精力都倾注于此,它万无一失。我可能还有十年时间来做百万富翁,而你还年轻,你可以做百万富翁,做更长时间。”

“当你随机跳跃时,你还可能到达一个恒星的内部。”

“在一百亿次的跳跃中也不会有一次,特兰特。我们也许会停在一个距任何亮星都很远的地方,那样计算机可能会找不到任何东西来比较,我们也可能会发现我们只跳出一两光年,而警察仍在追赶我们。但这些情况发生的机率也很小,如果你想担心点什么,那么,就担心一下在起飞的瞬间,你可能会死于心率衰竭。这个机率相对来说要高得多。”

“也许你会的,布兰梅尔先生,你的年纪比较大。”

“老头耸了耸肩。“我不在乎,计算机会做好一切的,全自动地。”

特兰特点了点头,记住了老头的话。一天子夜,当飞船准备就绪,布兰梅尔也来了,用一个手提箱带着那些氪(他是个十分可信的人,不会有麻烦的)特兰特一手接过手提箱,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敏捷而准确地挥了过去。

刀仍是最好的选择,象分子极化消除枪一样的快捷,致人于死地,而又安静得多。特兰特把刀扔在尸体上,那上面完整地留着他的指纹,掩盖痕迹有什么必要呢?他们再也不会找到他的。

现在已经是宇宙深处,警方的巡逻舰紧追不舍。他感觉到跳跃之前的紧张感一点点地聚集。没有哪个生理学家能解释这是为什么。但每个宇航飞行员都知道那感觉是什么样的。

在那一瞬间会有一种内外翻转的感觉,因为他的飞船在那一瞬间不属于任何空间和时间,成无物质无能量的状态,然后即刻又重新组成他和他的飞船,而此时已是银河系的的另一个角落了。

特兰特笑了,他还活着。没有一个恒星离他太近,而又有上千颗恒星离他足够近。群星点缀的天幕充满生机。星图构形十分生疏,他知道这一跳确实走了很远。那?┖阈侵械募缚趴隙?艽锏焦馄仔堑鹊模萍渡踔粮?摺<扑慊?Ω没嵊幸蛔榍逦?逦??岣坏墓剐瓮??哪诖嫘畔⑾啾冉稀D遣换岷芫玫摹?

他舒适地靠在椅背上,观赏着点点星光组成的明丽的图案,由于飞船缓缓地旋转,因此它们也在慢慢地移动。一颗亮星进入了他的视野,那确是一颗很亮的恒星。看上去它不过只有两三光年远,宇航员的直觉告诉他,那是一颗炽热的恒星,炽热而旺盛。计算机应该用他做基础,比较一下内存中关于它的数据。又一次,他这样想着,那不会太久的。

但是,那确实有些太久了。几分钟过去了。然后是一小时。计算机仍在紧张地劈啪作响,他的指使灯还在不停地闪动。

特兰特皱了皱眉。为什么它还没找到星系的构形?它的构形应当在内存中。布兰梅尔给他看过他经年累月的杰作。他不会漏掉一颗星或把它记录在一个错误的位置上。

当然星星也有生老病死,在它们的生命之中也会不停地发生运动。但它们的运动相对宇宙来说非常慢,非常非常慢。在一百万年里,布兰梅尔记录的星位构形是不会变的……

特兰特突然陷入惊恐之中。不!那不可能。那种机率甚至比跳跃进恒星的内部的机率更小。

他等到那颗亮星重新进入视野,颤抖着双手,用望远焦距捕捉住它。他把放大功率调到最大,在那耀眼的光版7周围萦绕着湍流的气体形成的指示性云雾,而且正在飞升。

超新星!一颗超新星!

这颗星曾经暗淡,但现在已经变得灿烂夺目。恐怕爆发就发生在一个月之前。从能被计算机忽略的极低等中它脱颖而出,如此明亮到毫无疑问地被收入考查的范围。

但是存在于宇宙中的这颗超新星并不存在于计算机的记忆库中,布兰梅尔没把它储存进去。在布兰梅尔收集数据的时候,它还没有出现──至少还没有达到一颗亮星的等级。

“别分析它了,”特兰特尖叫着,“忽略它!”

但,他是在冲着全自动的机器咆哮,而这机器会在它内存的银河系所有构形中寻找以这颗超新星为中心的星位构形,它找不到,它就继续找,无论发生什么,它都会一直找下去,直到它的能量全部耗完为止。

空气的供给会消耗的很快。特兰特的生命会消耗得更快。

特兰特无助地陷在他的椅子里,注视着星光编织成的眩幻的图画,开始了漫长而又痛苦的等待。

他要是还带着那把刀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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